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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傍晚,龍龍從教室飛奔出來,把頭塞在媽媽肚子裡,"男兒有淚不輕彈"這道理原來6歲的龍龍也懂。
八月底這天,龍龍在第一兒童上完最後一堂課,正式結束在第一兒童的早療課程。
最後一堂課一下課,龍龍從教室衝出,淚水狂飆,原來他捨不得韻文老師。原本想跟龍龍開心道別的我,竟然也有點鼻酸了起來。

那天下午,同事說有訪客,想誰會突然找我咧?竟然是龍龍的媽媽,來向我道別。
我可愛的胖龍龍從"第一"畢業了......

龍龍不知是否為台灣社會各層現象的縮影。
"新住民第二代"、"隔代教養"、"雙薪家庭"等現象,濃縮在龍龍的小小世界。

龍龍媽媽來自越南,國語來到台灣後才努力的學,爸爸隨著工頭每日四處奔波施工。
媽媽為維持經濟,每天到餐廳上近12小時的班。
接受早期療育前的龍龍,每天就是跟著做資源回收的阿嬤,沿家門前的巷口,陪阿嬤一起工作。
龍龍的生活圈,只有家前那條巷子。

龍龍進幼稚園後,許多能力都比同齡孩子顯著落後,因龍龍接受的刺激太少,對於許多事物都完全不理解,許多東西也曾未見過,更別談辨認及識別,「花豹?那是什麼?「帆船?長什麼樣子?」韻文老師如此告訴我龍龍當時的回答。
龍龍的口語表達受外籍母親影響,加上講台語的阿嬤也鮮少和龍龍說話,使龍龍語言能力薄弱。
經幼稚園老師發現問題嚴重性,轉介醫院診斷後,判定為智能障礙。

媽媽及阿嬤發現龍龍的問題後,開始積極重視龍龍的成長發展,
每週一天下午在第一兒童發展中心做1對1時段療育,我偶爾會去看龍龍,發現媽媽都會盡量調班或請假,來陪龍龍上課,而阿嬤總是偷偷向我罵龍龍笨,但還是每堂課都不缺席,陪在龍龍身邊鼓勵他。

2月,再回到醫院診斷,龍龍確定為發展遲緩,
4月,診斷報告出爐,龍龍已取消智障的診斷。

八月底這一天,和媽媽聊最後一次天,其實心中很慚愧,這陣子有時候會看到媽媽、阿嬤在教室外等龍龍上課,心想等有空再去找他們好好聊天,就這樣一等,竟然忘了龍龍今年要上小學,要離開第一兒童了。
媽媽現在每天把龍龍的schedule塞得滿滿的,就像那天,龍龍上完早療課程,要再去補英文,晚上回家媽媽透過另一社福資源,由一志工專程到龍龍家說故事。

媽媽還是一樣每天工作到很晚,但又不放心龍龍的學習,只好一直幫他找補習資源,我一直叫媽媽別這樣,給龍龍太多壓力,但另一現實面,就是雙薪家庭的考量,父母都工作到很晚,實在沒辦法留龍龍自己在家,雖阿嬤在也管不動龍龍。

龍龍雖然克服了早期療育這一關,但他成長的路程,將因著生活背景,延續性的面臨各種挑戰。
希望有更多人,能及早發現身旁親友或自己小孩,是否有類似現象。
能早一步發現孩子的問題,及早療育,將收事半功倍的效果。
甚至有資料顯示,0~3歲的早期療育黃金期,1年的療效等於3歲後10年的療育。

那一天,我難忘離開龍龍的那一畫面,他還是一直哭,邊哭邊回頭望著"第一"。
很捨不得龍龍,但很開心離開了龍龍。
我想這是在特教界的工作人員才能領略的五味雜陳。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文/第一社會福利基金會 推廣組 羅光璇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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