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建宏爸爸

  建宏週末最期待的一件事,就是跟著我一起出門四處走走。

  每到假日,建宏總是如往常一樣早起,等我一說:「走吧!」他就會馬上露出期待的眼神。這一天,我們先去逛台北地下街,接著又去板橋林家花園,然後再繞到大潤發採買,回家之前我們帶著飲料和點心,去公園坐著一起吃,這是屬於我們父子倆的親密時光,看著建宏滿心歡喜喝著飲料,此時此刻,我既不可憐他也不自憐,只覺得感恩。

 

淚與累的青春期

  使用溝通本練習構句      

  建宏是典型自閉症患者,他三歲開始出現一些異狀,譬如:容易被尖銳的聲音驚嚇而大哭,對周遭人、事、物表現漠然,我們帶去見精神科醫生,被診斷為自閉症,那一刻我和太太領悟到,養育孩子的這條路勢必會走得比一般家庭艱辛。

  建宏學齡階段還算〝好帶〞,步入青春期之後卻像是變了一個人。「第一行為工作室」行為輔導員張文嬿說:「青春期好比人生的風暴期,每個孩子都想證明自己以及尋找認同感,然而對自閉兒而言,他們在認知和社交方面有障礙,因此表現出來的焦躁與自卑會比一般人來得更強烈,加上〝有苦難言〞,失序的行為也就伴隨而生,引導處在躁動狀態的自閉兒,單靠家長的力量談何容易?」

  建宏到「第一」之前,我的家庭曾經歷一段長達半年的黑暗期。所有不能照既定行程行事或是個人意願無法被滿足,建宏就會發脾氣,還會有肢體動作,媽媽身心煎熬到極點,有時候招架不住,還必須call我回家處理,「父母不了解他,是建宏受苦的原因,也是我們內心最大的痛。」

  2009年經友人介紹,建宏進入「第一」,開始接受日間照顧,異常行為仍不斷交替出現,文嬿老師認為醫療必須介入,於是極力說服我們,她說:「有些家長不願意帶孩子看精神科,是害怕孩子被貼標籤,可是自閉兒是一群很容易焦慮的人,適時與醫師配合還是有必要的,生活過得下去,原本的能力才不至於喪失。」

   建宏住院期間,文嬿老師很快就發現他不喜歡被關進獨居房,於是每當建宏出現失序行為,就會把他關進獨居房,反覆不斷給予刺激,使建宏有所〝醒悟〞,行為改變效果不錯的情況下,文嬿老師擔心前功盡棄,建議讓建宏入住楓橋團體家庭,24小時接受輔導。

  入住團體家庭後,建宏只要〝做錯事〞,他的處罰就是〝不能回家〞。文嬿老師轉述說:「我都會這樣跟建宏說:你這樣壞壞,都是因為我沒把你教好,所以週末你和我都要留下來繼續練習,這個時候你就會看到建宏頭垂低低的,很難過的樣子,其實還蠻讓人心疼的。」

  如今建宏控制情緒的能力進步許多,文嬿老師笑著說:「雖然偶爾他還是會想要〝調皮〞一下,但是個性耿直的他,很快就會被經驗豐富的老師們識破而加以阻止。」

  建宏情緒平穩的時候,自然能夠獲得比較好的生活品質,週間待在「第一」,白天規律的上課,與同儕互動,生活大小事也大多自己來,老師說建宏特別會洗碗,以前建宏在家當大爺,被媽媽照顧得好好的,現在住外面反而會去照顧別人,就像文嬿老師說的「自閉兒也是期待〝被需要〞的。」有一次他看見一位老師站著整理資料,他就主動去搬凳子到老師的腳邊,示意要請老師〝坐〞,所有的體貼真的是盡在〝不言〞中。

 

期待尊重與同理

上閱讀課前,先唸歌詞、再唱歌  

  不管是日間照顧或是團體家庭,這些服務對我們自閉症家庭太重要了,它提供父母喘息的機會,讓我們的家庭可以正常運轉。我週末有精力帶建宏去爬山或郊遊,是因為平日不必費太多心思去照顧他;更令我感激的是建宏去了〝第一〞之後,有意義的表達變多了,這都歸功於老師有系統的指導,「別人能懂他,他心裡會舒服一點。」

  照顧自閉兒的家長,他們受的苦,外人只能〝想像〞,永遠無法〝體會〞。「很多家長是因為承受不了異樣眼光的壓力,才會越來越退縮,不敢讓自閉兒與外界接觸」。希望社會大眾能對身旁的心智障礙朋友敞開心房,用同理心,不要同情,很〝平等〞地對待彼此,給自閉兒以及他們家庭更多的生存空間。

  最辛苦的階段已經走過了!我和太太、小兒子永遠都會支持他,當然還有「第一」的夥伴,現在我們只希望建宏能一直像現在這樣快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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